39-1 司徒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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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9-1 司徒未
瘦子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說法，他一邊想撲滅那火苗一邊辯駁：“不可能！此雲梯是魯班祖師爺所造！攻城之利器！”
“你——”
胖子看起來也想說什麽，蘇喬卻並未理會，轉身朝著人群之外走去。他走到一著花青色長衣之人面前，抱拳行禮後指著他手裏的扇子道：“這位兄臺，不知可否借手中折扇一用？”
那人倒也是幹脆，微微頷首後直接將扇子遞給蘇喬，擡手笑道：“請。”
蘇喬拿到扇子又回到胖子和瘦子面前，在眾人驚詫地目光中用扇子將那火越扇越旺，很快便把胖子的“城門”引燃了。胖子想也不想就用手去打，燙得一激靈又趕緊把手收回來。
“你看，這城不馬上就破了嗎？”蘇喬收了扇子，朝瘦子點了點，“這局你贏了。”
“這怎麽能算他贏了！是你放的火！”胖子不服，仍是手忙腳亂地想找東西把火熄滅，正當那城門都快燒成黑炭，突然聽得“滋啦”一聲響，火被當頭澆滅了——
蘇喬把水壺遞給白君琰，拍拍手抱著手臂又道：“這下好了，千鈞一發之際，天降大雨，火滅了。守城一方贏了。”
在場眾人面面相覷，白君琰卻頷首笑笑，搖了搖頭。
這回換做瘦子氣得火冒三丈，氣急敗壞地指著蘇喬罵道：“哪裏來的混小子如此不講理！先是助我火攻接著又助他水淹，你、你——”
“我如何？”蘇喬拍落手上的灰，順手小心地將白君琰手臂上的灰也小心翼翼地捏下來，漫不經心又道：“交戰之時下一場雨，也不是不可能啊。”
“那這火總不是我自己放的！”瘦子爭辯道。
蘇喬嗤笑：“我看你啊，以後也別打著魯班祖師爺的旗號給他老人家丟人了，這火你不會放，萬一是守城一方的細作有意而為？天下能人異士眾多，燒你攻城器具又有何難。”
“強詞奪理，哪有這麽多巧合！”
“我強詞奪理？行，那我今日便替魯班祖師爺提點提點你。”蘇喬伸手拿起並未燒著的“雲梯”在手裏顛了顛，道：“魯班祖師爺那是從無到有，你精通攻城之術卻固守著已有的東西，天天和這家夥在這窮鄉僻壤鬥得不可開交，殊不知外面早已將這雲梯改進，裝兩個車軲轆，再架以上城飛梯，不用人扛，推動便可前行。”
“這怎麽可能！這——這不可能！”
“至於這守城之術，”“提點”完瘦子，蘇喬放下手裏的雲梯又走到胖子面前將他上下打量一番，又笑道：“那就更多了。如今守城重器疊代而出，多的是你未曾見過的，就這幾樣東西，真打起仗來，也不知守得住幾時。”
他手中折扇一轉在手中打了個圈，直直拋向了借扇子給他的人。那人擡手一把接住，拇指與其他幾根手指捏住扇柄順勢將扇面展開，嘩啦一聲將面前的頭發帶得飛揚起來。
“這位小兄弟說得有道理。”那著花青色的人持扇笑著走過來，一身清爽氣質，人也挺拔，三十出頭的模樣眼神卻依然澄澈無邪。他往中間一站，合了折扇指著那被蘇喬“攪合”出來的殘局道：“這世間日月更疊才人輩出，若偏安一隅閉門造車，對如今的攻守城重械有所不知那也實屬正常，二位不妨四處走走看看，這擋在路中間妨礙旁人通行，實非君子所為。”
“就是就是！我這一車的菜可經不起耽誤，你們要切磋回家切磋去！”
“我這還冰了好幾十斤魚呢，這要是誤了我們家老爺的喜宴，你們拿什麽賠？！”
“哎喲，看這天色怕是要下雹子咯，你們讓還是不讓啊！”
吵吵鬧鬧的人群中擠出一兩個壯漢來，挽了袖子二話不說將那沙盤挪到了一邊，其中一人拍拍手喝道：“我看你倆也別成天瞎鬥了，回家好好種種地，兩個大老爺兒們靠婆娘操持養家，我都替你們害臊！”
胖子和瘦子默契地漲紅了臉，看那壯漢罵罵咧咧走開，自知理虧也是沒再辯解。
砍柴的老農挑著柴跟在眾人之後，路過蘇喬三人旁邊的時候略作停頓道了謝，蘇喬便微笑朝他點頭道：“老人家，山路濕滑，當心腳下。”
“多謝你啊小夥子，好人有好報，你們也一路小心。”
遙遙望著老人家佝僂的背影，蘇喬臉色一沈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，白君琰牽著馬上前，低聲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災害連連，越近東江所見的民生便越艱難，唉。”
“若是覺得放心不下，待會兒我們追上去，給老人家一些碎銀，也好將這天災熬過去。”白君琰誠懇道。
蘇喬忍笑，看他：“可憐之人那麽多，我們救得了幾個？”
白君琰大大方方笑出來：“見一個，救一個，餘生漫長，便可救許多人。”
“你這普度眾生的菩薩心腸，倒不如——”看著那一胖一瘦兩人收拾好東西負氣走遠，蘇喬笑著搖搖頭，又道：“倒不如出家當個和尚。”
“那不可。”
“有何不可。”
“天下自有人普度，我心中只放下一人，眾生蕓蕓，我這裏可裝不下。”白君琰一本正經地自白，蘇喬斜斜瞧他一眼，唇角笑意更甚，抱著手臂戲謔道：“你愈發擅於花言巧語了。”
“字字真心，天地日月可鑒。”
看白君琰還是那正經的模樣，蘇喬不免又“介意”起他葉君的身份來，幹咳兩聲嘟囔道：“琰哥才不會這樣跟我說話。”
“那——”
白君琰一句征詢未能出口，餘光瞥見邊上花青衣衫的人還立在原地，想想又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，轉而對著那人抱拳行禮道：“還未謝過兄臺。”
“相逢有緣，少俠客氣了。在下司徒未，請教兩位大名。”
蘇喬也抱拳，這回不當“謝榭”少俠，用了真名，笑道：“在下蘇喬，這位是我師兄葉君。”
白君琰聞言回頭，兩人視線相接，他又笑：“司徒兄背上背的可是琴？”
司徒未偏頭看肩側，應他：“蘇小兄弟好眼力。”
“司徒兄看上去與我師兄弟年紀相仿。”蘇喬的目光又回到司徒未身上，不動聲色地將他打量一番。
“在下應是要比二位年長許多，今年三十有二了。”
蘇喬挑眉，緩緩搖頭：“司徒兄看上去，倒是與我師兄年紀相當。”
白君琰也仔細打量司徒未，仍是牽著馬，一直不說話。
司徒未於是爽朗笑開：“在下便當是誇讚了。”
“自然是誇讚。”
“方才聽說，兩位要去東江？”
白君琰擡頭看看陰沈沈的天，斟酌片刻道：“這天色看著不大好，不如我們邊走邊說。”
司徒未側身手中折扇朝前虛指了指：“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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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怎麽能算他贏了！是你放的火！”胖子不服，仍是手忙腳亂地想找東西把火熄滅，正當那城門都快燒成黑炭，突然聽得“滋啦”一聲響，火被當頭澆滅了——
蘇喬把水壺遞給白君琰，拍拍手抱著手臂又道：“這下好了，千鈞一發之際，天降大雨，火滅了。守城一方贏了。”
在場眾人面面相覷，白君琰卻頷首笑笑，搖了搖頭。
這回換做瘦子氣得火冒三丈，氣急敗壞地指著蘇喬罵道：“哪裏來的混小子如此不講理！先是助我火攻接著又助他水淹，你、你——”
“我如何？”蘇喬拍落手上的灰，順手小心地將白君琰手臂上的灰也小心翼翼地捏下來，漫不經心又道：“交戰之時下一場雨，也不是不可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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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手中折扇一轉在手中打了個圈，直直拋向了借扇子給他的人。那人擡手一把接住，拇指與其他幾根手指捏住扇柄順勢將扇面展開，嘩啦一聲將面前的頭發帶得飛揚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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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喬忍笑，看他：“可憐之人那麽多，我們救得了幾個？”
白君琰大大方方笑出來：“見一個，救一個，餘生漫長，便可救許多人。”
“你這普度眾生的菩薩心腸，倒不如——”看著那一胖一瘦兩人收拾好東西負氣走遠，蘇喬笑著搖搖頭，又道：“倒不如出家當個和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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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君琰一句征詢未能出口，餘光瞥見邊上花青衣衫的人還立在原地，想想又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，轉而對著那人抱拳行禮道：“還未謝過兄臺。”
“相逢有緣，少俠客氣了。在下司徒未，請教兩位大名。”
蘇喬也抱拳，這回不當“謝榭”少俠，用了真名，笑道：“在下蘇喬，這位是我師兄葉君。”
白君琰聞言回頭，兩人視線相接，他又笑：“司徒兄背上背的可是琴？”
司徒未偏頭看肩側，應他：“蘇小兄弟好眼力。”
“司徒兄看上去與我師兄弟年紀相仿。”蘇喬的目光又回到司徒未身上，不動聲色地將他打量一番。
“在下應是要比二位年長許多，今年三十有二了。”
蘇喬挑眉，緩緩搖頭：“司徒兄看上去，倒是與我師兄年紀相當。”
白君琰也仔細打量司徒未，仍是牽著馬，一直不說話。
司徒未於是爽朗笑開：“在下便當是誇讚了。”
“自然是誇讚。”
“方才聽說，兩位要去東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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